第二章：珩公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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別人不認識冷峻少年，趙強卻是認識的。
南宮珩，國公府世子，父親軍功累累，位居當朝一品定國公，母親是當今聖上胞妹靜寧公主，身份尊貴，人稱珩公子。
他是個文武雙全、博學多才的人，只是性格孤僻而冷漠，身邊好友寥寥無幾，是潁川城裏出了名的無情人。
趙強的祖父只是在朝中做過四品侍郎，身份地位自然不能和南宮珩相比。
在南宮珩冰冷的視線中，他低下頭，“珩公子，她是村裏有名的掃把星，幾天前不是還驚了公子的馬，差點害你從馬背上摔下嗎？”
南宮珩冷撇他一眼，道，“數日前他沖撞了爺的馬是不錯，但罪魁禍首是誰，你當真不知？”
想到四天前的所作所為，高強心頭一凜，抿緊了唇沒搭話。
南宮珩又是一聲冷哼，居高臨下看著小女孩，她眼中的倔強讓他心頭震動，瞇起的寒眸帶了一絲危險，“小丫頭，你的命很硬嗎？”
小女孩咬唇，紅著眼眶點頭，吶吶嗯嚀，“可……可能是吧”。
盯了衣衫襤褸的小女孩片刻，南宮珩倏然道，“孫沐，給錢，順便為她葬父，以免被人半路劫走。”
目光掃過趙強，他意有所指。
孫沐點頭，牽起小女孩的手，在趙強陰狠的目光中越行越遠。
南宮珩冷眸盯著趙強，突然道，“這小女孩哪裏招惹了你，讓你如此恨她？”
“沒，當然沒有。”趙強一個激靈，連忙打哈哈，“我是趙家的公子，她不過是個賤民而已，有什麽資格招惹我？不過她是真的命硬，連父母都克死了，珩公子日後若與她相處，可要小心一些。”
南宮珩冷哼，目光冷得刺骨，“據說，爺的命也很硬，連雙生哥哥都克得下落不明，這小丫頭命硬反而好，爺不用擔心會克死她。”
趙強再次變臉。
國公府的事情，當年傳遍潁川的大街小巷，國公府更是出動不少人尋找，他當年雖年紀小，卻也聽長輩說過。
大約是八年前，南宮珩生母靜寧公主在府中生下雙生子，全府沈浸在喜悅中，變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。
雙胞胎中的哥哥，還沒等聖上為他賜名，就在府中神秘失蹤，刑部查了好幾個月也沒線索，便成了懸案，不了了之。
此時聽南宮珩說起，趙強知道，他是鐵了心要護住小女孩。
目光沈了沈，他拱手，“既然珩公子已經決定，那在下就不多打擾了，告辭。”
不敢看南宮珩冰冷似刀的目光，帶著隨從腳下如飛似得離開。
******
小女孩到國公府之後，認識的第一個人婢女是素梅，也就是南宮珩讓孫沐帶他去找的人。
素梅家中父母健在，只是因為家中貧寒，小弟生病，才會被父母賣到國公府做了婢女。
靜寧公主可憐她的身世，便調她到海棠苑伺候，後來見她做事勤快、手腳麻利，便收她做了貼身婢女，後來看她跟那些愛慕虛榮的婢女不同，便派她去衡逸居照顧南宮珩的飲食起居。
只是，南宮珩雖然生在富貴人家，卻有個怪癖，不喜歡別人靠近自己的地方、動自己的東西。
素梅雖然是靜寧公主指派，卻也只獲得了白天自由進入衡逸居的權利，到了晚上，還是要回海棠苑自己原先的房間歇息。
靜寧公主知道兒子怪癖，也只能隨他而去。
孫沐將這些告訴小女孩，見小女孩水汪汪大眼裏全是茫然，便解釋道，“丫頭，告訴你這些，只是讓你明白，在咱們府裏，公子最親近的人除了公主就是素梅，你是女孩子，素梅照顧你會更方便。”
小女孩雖然一知半解，卻還是乖巧點頭，“嗯，丫頭明白了，謝謝孫沐哥哥。”
見她眼裏還有懵懂，孫沐卻不再解釋，有些是還是讓她自己去理解吧，希望隨著年齡的增長，她能明白。
小女孩身上不但臟汙，還到處是傷，素梅初次見到嚇了一跳，還以為她是個乞兒，等孫沐解釋了是買來的婢女後，才爽利準備熱水，讓小女孩先將身上洗幹凈。
孫沐說了一會兒話就離開了，素梅從自己的衣櫃裏翻出止血的藥粉，給小女孩上藥包紮了，指導她穿上剛從內務管家王嬤嬤處領來的粉紅色新衣，又把她的頭發梳成雙抓髻，收拾得幹凈利索了，看著跟剛才臟兮兮的樣子判若兩人，這才送她去雜役房。
路上仔細叮嚀了小女孩註意事項，又將府裏的規矩給她簡單講了些，素梅便道，“丫頭，許嫂是個很好的人，只要你乖乖聽話、勤快做事，她不會為難你的。”
小女孩乖巧點頭，“是，素梅姐姐，我知道了。”
******
轉眼間，小女孩來到國公府已有倆月，十一月下旬的時候，潁川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。
小女孩穿著洗得發白的夾襖，坐在下人居住的院子裏漿洗著前院送來的衣物，看衣服的料子，應該是一些比較體面的下人衣物。
雖然是珩公子親自買的婢女，但她年紀小又出身貧凡，不懂大戶人家的規矩，也沒有服侍過人，就只能在雜役房做些雜事。
或許是看她年紀小，又或許是欺負她是新人，雜役房很多本不該她做的活計，也會落在她身上。
提水澆花、洗衣燒火等事情一樣不落，而有些體面下人的衣物，也會丟到她的洗衣盆裏。
雪花飄飄，小女孩坐在院中水井旁，一邊用力的將沾水更加重的衣物拽到搓衣板上，一邊用越來越沈重的棒槌捶打衣物。
雙手一直浸泡在冰冷的水中，她的雙手早已通紅，凍得麻木沒有任何知覺，而手背上裂開的口子越發猙獰。
寒冬飄雪的日子裏，小女孩額頭上卻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，站起來吃力的擰著沾了水變重的棉衣，只是她力氣不足，到中途的時候眼前一黑差點跌倒。
一雙有力的手扶住了她搖晃的身子，耳邊響起女子關懷的柔聲，“丫頭，你還好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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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個文武雙全、博學多才的人，只是性格孤僻而冷漠，身邊好友寥寥無幾，是潁川城裏出了名的無情人。
趙強的祖父只是在朝中做過四品侍郎，身份地位自然不能和南宮珩相比。
在南宮珩冰冷的視線中，他低下頭，“珩公子，她是村裏有名的掃把星，幾天前不是還驚了公子的馬，差點害你從馬背上摔下嗎？”
南宮珩冷撇他一眼，道，“數日前他沖撞了爺的馬是不錯，但罪魁禍首是誰，你當真不知？”
想到四天前的所作所為，高強心頭一凜，抿緊了唇沒搭話。
南宮珩又是一聲冷哼，居高臨下看著小女孩，她眼中的倔強讓他心頭震動，瞇起的寒眸帶了一絲危險，“小丫頭，你的命很硬嗎？”
小女孩咬唇，紅著眼眶點頭，吶吶嗯嚀，“可……可能是吧”。
盯了衣衫襤褸的小女孩片刻，南宮珩倏然道，“孫沐，給錢，順便為她葬父，以免被人半路劫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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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宮珩冷眸盯著趙強，突然道，“這小女孩哪裏招惹了你，讓你如此恨她？”
“沒，當然沒有。”趙強一個激靈，連忙打哈哈，“我是趙家的公子，她不過是個賤民而已，有什麽資格招惹我？不過她是真的命硬，連父母都克死了，珩公子日後若與她相處，可要小心一些。”
南宮珩冷哼，目光冷得刺骨，“據說，爺的命也很硬，連雙生哥哥都克得下落不明，這小丫頭命硬反而好，爺不用擔心會克死她。”
趙強再次變臉。
國公府的事情，當年傳遍潁川的大街小巷，國公府更是出動不少人尋找，他當年雖年紀小，卻也聽長輩說過。
大約是八年前，南宮珩生母靜寧公主在府中生下雙生子，全府沈浸在喜悅中，變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。
雙胞胎中的哥哥，還沒等聖上為他賜名，就在府中神秘失蹤，刑部查了好幾個月也沒線索，便成了懸案，不了了之。
此時聽南宮珩說起，趙強知道，他是鐵了心要護住小女孩。
目光沈了沈，他拱手，“既然珩公子已經決定，那在下就不多打擾了，告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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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梅家中父母健在，只是因為家中貧寒，小弟生病，才會被父母賣到國公府做了婢女。
靜寧公主可憐她的身世，便調她到海棠苑伺候，後來見她做事勤快、手腳麻利，便收她做了貼身婢女，後來看她跟那些愛慕虛榮的婢女不同，便派她去衡逸居照顧南宮珩的飲食起居。
只是，南宮珩雖然生在富貴人家，卻有個怪癖，不喜歡別人靠近自己的地方、動自己的東西。
素梅雖然是靜寧公主指派，卻也只獲得了白天自由進入衡逸居的權利，到了晚上，還是要回海棠苑自己原先的房間歇息。
靜寧公主知道兒子怪癖，也只能隨他而去。
孫沐將這些告訴小女孩，見小女孩水汪汪大眼裏全是茫然，便解釋道，“丫頭，告訴你這些，只是讓你明白，在咱們府裏，公子最親近的人除了公主就是素梅，你是女孩子，素梅照顧你會更方便。”
小女孩雖然一知半解，卻還是乖巧點頭，“嗯，丫頭明白了，謝謝孫沐哥哥。”
見她眼裏還有懵懂，孫沐卻不再解釋，有些是還是讓她自己去理解吧，希望隨著年齡的增長，她能明白。
小女孩身上不但臟汙，還到處是傷，素梅初次見到嚇了一跳，還以為她是個乞兒，等孫沐解釋了是買來的婢女後，才爽利準備熱水，讓小女孩先將身上洗幹凈。
孫沐說了一會兒話就離開了，素梅從自己的衣櫃裏翻出止血的藥粉，給小女孩上藥包紮了，指導她穿上剛從內務管家王嬤嬤處領來的粉紅色新衣，又把她的頭發梳成雙抓髻，收拾得幹凈利索了，看著跟剛才臟兮兮的樣子判若兩人，這才送她去雜役房。
路上仔細叮嚀了小女孩註意事項，又將府裏的規矩給她簡單講了些，素梅便道，“丫頭，許嫂是個很好的人，只要你乖乖聽話、勤快做事，她不會為難你的。”
小女孩乖巧點頭，“是，素梅姐姐，我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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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間，小女孩來到國公府已有倆月，十一月下旬的時候，潁川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。
小女孩穿著洗得發白的夾襖，坐在下人居住的院子裏漿洗著前院送來的衣物，看衣服的料子，應該是一些比較體面的下人衣物。
雖然是珩公子親自買的婢女，但她年紀小又出身貧凡，不懂大戶人家的規矩，也沒有服侍過人，就只能在雜役房做些雜事。
或許是看她年紀小，又或許是欺負她是新人，雜役房很多本不該她做的活計，也會落在她身上。
提水澆花、洗衣燒火等事情一樣不落，而有些體面下人的衣物，也會丟到她的洗衣盆裏。
雪花飄飄，小女孩坐在院中水井旁，一邊用力的將沾水更加重的衣物拽到搓衣板上，一邊用越來越沈重的棒槌捶打衣物。
雙手一直浸泡在冰冷的水中，她的雙手早已通紅，凍得麻木沒有任何知覺，而手背上裂開的口子越發猙獰。
寒冬飄雪的日子裏，小女孩額頭上卻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，站起來吃力的擰著沾了水變重的棉衣，只是她力氣不足，到中途的時候眼前一黑差點跌倒。
一雙有力的手扶住了她搖晃的身子，耳邊響起女子關懷的柔聲，“丫頭，你還好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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